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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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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所有的忍让,在这会也应当结束了。

她本以为只要尊重别人就能换来同样的尊重,但没想到有些人不懂何为尊重。

“我爸还活着的时候,她不是这样的。”沈岁和说:“印象中她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。”

她那会儿跟着沈立吃了不少苦,但从来没哭过一次。

她好像一直坚毅,也从未嫌弃过跟着沈立的清贫日子,只是在提到爷奶时,她会有一点脾气,但只要沈立一哄,她很快也就好了。

沈岁和想起了他七岁以前的曾雪仪。

和现在的远不相同。

她不市侩、不世俗、不偏执、也不会要求沈岁和完美。

只是后来在一次次的争吵中,在一场场诉讼中,她变得愈发不讲理,对沈岁和愈发严厉。

“我爸去世以后,我家发生了很多事。”沈岁和在黑暗中幽幽开口,“她好几次都差点疯掉,我小时候特别怕她。”

“后来长大了,我就敬着她,我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。”

许是在黑暗中,再加上喝了酒,很多平常说不出口的事情在这会儿也就轻而易举说了出来,“从我爸去世以后,她就变得特别强势,我经常会觉得她陌生。”

“但我又一步步见证了她的变化。”

“江攸宁。”沈岁和将她抱得极紧,下巴搭在她肩膀,“我不快乐。”

“她今天说从没为自己活过。”沈岁和说:“可我也从没为自己活过。”

“你敢相信吗?我从小到大做过最违背她意愿的事,就是娶了你。”

“我根本无法想象娶了乔夏,我会过什么样的生活。”

“大抵是人间炼狱吧。”

他今晚的话格外多,抱着江攸宁的胳膊也格外烫。

江攸宁枕在他臂弯之中,听他絮叨了很多。

她想,要是沈岁和一直这样就好了。

这样的他,也格外可爱。

她从来不会鄙视他的脆弱。

只是,他把自己裹得太紧了。

寒冰之下是细碎冰晶,稍微一踩便是泊泊水流。

这一晚,他说了很多,说到快要睡着。

在他的呼吸声变得匀长之时,江攸宁忽然开口喊他,“沈岁和。”

“你娶我,是因为我乖吗?”

回答她的是沈岁和绵长的呼吸声。

房间里格外寂寥。

江攸宁稍微往前,在他的喉结处吻了一下。

她想,是不是她再往前走一步,她就能更靠近沈岁和了?

他做过最违背曾雪仪的事情是娶了她。

她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是跟他闪婚。

原来,他们都曾为对方勇敢过。

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?

她已经艰难地跋山涉水走过了九十九步,或许再有这最后一步,她的暗恋生涯就无须悲剧结尾,要不要再搏一把呢?

江攸宁那颗本坚定的心摇摇欲坠。

在临睡之前,她忽然想到了今年的情人节礼物该送什么。

送自己多年的一腔热忱和满腔爱意。

她要试着,把那一步走完。

-

曾家今天也都是低气压。

曾雪仪中午也没跟他们一起吃饭,从书房里出来之后便大步流星离开了曾家。

即便如此,曾家的气氛也还是无法再热络。

连曾嘉煦都暖不了这场。

他仍旧陷在,沈岁和都三十岁了,姑妈竟然还打他脸的情绪之中。

而且他未雨绸缪,跟曾母说:“你要是因为这种事打我,我就去跳河。”

曾母斜睨了他一眼,说他不配她动手。

而曾嘉柔在一旁弱弱开口,问姑妈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,建议曾寒山给她找个心理医生。

曾寒山无奈皱眉,“找过,你爷奶在世的时候就给她找过,但在她发现之后,你爷奶也被骂了一顿。你爷奶年纪大了,哪经得住这些。再加上刚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,老两口疼得很,最后也就不了了之。”

“我感觉姑妈比更年期严重多了。”曾嘉柔说:“她可能有躁郁症、精神分裂。”

曾寒山瞟了她一眼,“不要乱说话。”

“是真的。”曾嘉柔嘟囔道:“她现在的样子特别像很多病的结合体,有病还是要早治疗,不要讳疾忌医。况且,精神疾病比身体上的病可怕多了,身体上的病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,最后是无可奈何,身体机能死掉了,但心理疾病可是一不小心就自杀了啊。”

“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。”曾母轻拍了下曾嘉柔的肩膀,“呸呸呸。”

曾嘉柔:“迷信。”

因着上午的事,曾家人下午也都没出去,就在家里看电视。

看也不过是流于表面,谁都看不进去。

晚上吃过饭,大家在客厅里坐着玩扑克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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