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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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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在冷清了很多的房间里,清点了一下剩下的小家伙,很快就知道了死去的那几只是谁。

如果是普通的鸽子,或许他无法分辨出来,但绝食而死的几只鸽子恰巧是整个鸟群的领头,其中一只的羽毛纯白,没有一丁点杂色,西宫月昳给它取名叫“咕咕”,另一只的翅膀则有一根很特殊的灰色羽毛,取名叫“鸽鸽”。

他经常被这两只鸟针对,所以太宰治在背地里喊这两只叫做“蠢货”“白痴”。

现在,以后,大概永远不会有那种针对了。

太宰治却高兴不起来。

他照常给小动物们喂了食物,多停留了一会儿,观察整个房间,觉得应该没有绝食的小家伙了,这才离开——他原本想着,如果有宠物拒绝进食,他就算掰开它的嘴强塞,也要喂进去。

他觉得西宫月昳不能再经历死亡了。

即便西宫月昳现在看起来仍旧很正常,作为最应该悲伤的人,他甚至还有余力去安慰别人,让其他人不要被悲伤占据了全部。任谁来看都觉得他过于坚强了。明明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,却被迫承受了那么多。

太宰治知道西宫月昳非常会伪装,他不确定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西宫月昳扮演出来的。又或许只是悲伤的反射弧太长了,有些时候,在现实冲击过于强大的情况下,确实会让人开始逃避,在短时间内拒绝感受任何痛苦。

——直到自我接受事实。

不管是哪种情况,对于精神状态都很不佳。太宰治生怕现在任何一件打破平衡的事件都会影响西宫月昳,若是承受不住,终于承认只有接受死亡才能结束痛苦……

——绝对不能有那种可能。

西宫月昳没有办法和太宰治解释,他确实难过,但真的没有那么难过。至少绝对没有脆弱到会寻死的范畴。

眼看着太宰治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,对待他的态度像是对待一支马上就要折断的玻璃花,西宫月昳就十分头疼。

一周过去,他的感冒终于好得差不多了。西宫月昳坐在床上,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太宰治摸进来,就能大概猜到他肯定是去看鸽子们了。他感觉太宰治多少也有些傲娇,此前和鸽子们互相看不起,现在出了事,他第一个上前关切。

这事儿全然是他的锅,前一周里也许是病糊涂了,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些鸽子马甲要处理。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咕咕和鸽鸽它们就已经救不活了。

如果他想起来的时间更早一点,说不定能保住几只植物鸽的性命。

现在这样,太宰治八成会透过鸽子的命运来看他。

卧室门终于被推开了,太宰治无声地滑进来。这几天他都只是在床上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抱枕,有好几次西宫月昳半夜惊醒,都能看见太宰治醒着、或是同步被他惊醒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他凑过来,大概只是想要抱一下西宫月昳,然后把自己塞进被窝,但西宫月昳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,支起身把太宰治拖进一个长吻。

两个人各自的情绪大不相同,但都很澎湃,磕绊了几下就投入进去。

差不多断气的时候,西宫月昳才松开,没什么力气地躺回去——他的脸完全红了,过于苍白的肌肤藏不住那些泛上来的绯色。

“太宰君,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。”西宫月昳的视线没有直接落在太宰治脸上,他偏移了一下,试图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藏起来,“偶尔也放下思考吧。”

“要吃点什么吗?”

太宰治端着温水走进卧室,发现西宫月仍旧毫无动静。他早上起床的时候想起他们的第一次,心有余悸的试探了一下对方的体温,没有异样才放心。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打扰。

西宫月昳缓慢抬起一只手,把被子扯过来遮住眼睛:“……不想吃。”还没清醒的样子。

介于这疲惫是他造成的,太宰治多少有点心虚。他安慰自己——多躺一会儿是好事,最近西宫月昳没好好休息过,现在只是补觉。

“喝一点温水吧。”太宰治坐到床沿,一只手端着水,一只手把西宫月昳扶起来,“织田作说他中午会来,做咖喱乌冬面吃。”

“嗯。”西宫月昳胡乱应了一声,耳朵把太宰治的话听进去了,但大脑并没有处理。他闭着眼睛,感受到太宰治把什么东西抵在唇上,下意识舔了一下玻璃水杯的杯沿。就一下,舌尖抵着透明的杯壁转小半圈,都没碰到水,不管是想喝水还是别的都敷衍极了。

太宰治把这画面收进眼里,端着水杯的手一抖,好险没把水直接洒在床上。

“算了。”他强迫自己冷静,“你再多睡一会儿吧。”

他把水杯放在床头,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那般,从卧室里逃走了。

深呼吸——

他一路溜到站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,恨不得原地找个可以给人降温的冰库,把自己塞进去,好让大脑里沸腾的画面和声音冷却几秒。

西宫月昳说的倒是没错,做一些很有兴致的事,确实能让人大脑放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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