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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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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越翻身下床,走到桌边的香炉前。

一夜过去, 炉中的熏香早已燃尽, 只余些许香灰沉在底部。

葛大夫这安神香是专为谢让配制的, 三枚香丸便够他安睡一夜。宇文越往那香炉中又添了三枚, 熏香的青烟缓缓升起, 谢让无知无觉, 安静地沉睡。

宇文越重新回到床边。

“怀谦?”他轻声唤道。

没有回应。

谢让安安静静蜷在床上,已瞧不出什么血色的手搭在身侧,还维持着宇文越将他从怀中放下时的姿势。

宇文越伸出手去,将那只手握进掌心。

“谢怀谦, 你真以为我会就这么看着你去死?”宇文越声音放得很轻, 他牵过对方的手,放在唇边细细吻着, “命运, 我从来不信那种东西。”

谢让睫羽微微颤动,眉心无意识蹙着。

宇文越轻柔抚过他的侧脸, 撩开额前的碎发,抚平眉宇,又落到颈后。

从过年前不久开始,他就闻不到谢让的信香了。

最初他以为那是葛大夫医治的功劳,与在宫里服用的抑息丹药一样,是为了令他免受坤君信香所扰。所以他旁敲侧击地问过,发觉葛大夫只是帮他控制了过于浓烈的信香,并不会影响他对外界的感知。

问题是出在谢让身上。

就像随着年龄增长,信香也会逐渐减退一般,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,已经无法正常散发信香。

谢让的确已经走到了末路。

宇文越比谁都更早意识到这一点。

“你太狠心了,谢怀谦。”宇文越垂下眼,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,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……”

他话音微微有些哽咽,但很快克制下来。宇文越无声地舒了口气,继续道:“我不会接受的,怀谦。说我任性也好,说我固执也罢,你应该了解我的,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谢让指尖无意识般动了动,宇文越骤然屏住呼吸,静静等了一会儿。

谢让没有醒来。

安神香的效用很好,他至少能安然无恙的睡到中午。

宇文越浑身又松了劲,把脸埋在对方掌心:“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啊。你可能不会相信,从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开始,我就……”

那时的谢让,是无比耀眼的存在,仿佛一束光,短暂地照进了那个刚离开冷宫,无依无靠,彷徨无助的小皇子心中。

所以,对方后来的转变,于他而言除了愤怒,更多的是痛苦与失望。初遇时的惊鸿一瞥,也被他当做一种欺骗,渐渐在记忆中忘却。

“你不是他,我真的好高兴。”宇文越轻轻道,“那证明了,我没有信错人,也没有……爱错人。”

年少时懵懂的依恋与好感,在数年之后得到了肯定,也得到了回应。

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。

宇文越摩挲着对方消瘦的指尖,颤抖的呼吸渐渐平复。少顷,他抬起头,神情已变得平静:“怀谦,你放心,很快就会结束的。”

他低头在谢让唇边吻了吻,竟忽然微笑起来,温声道:“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。我保证。”

他直起身来,最后朝谢让深深望了一眼。

房门被人轻轻合上,香炉青烟缭绕,在屋中无声地弥漫。

谢让蜷缩在床榻内侧,睫羽颤动,一滴泪从眼尾缓缓滑落。

今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,开春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,院子里生出几簇叫不出名字的野花,淡淡的花香洒满庭院。

宇文越穿过庭院,瞧见正前方主屋窗户敞着,头发花白的老者在桌边支着头打瞌睡,手里还握着一本医书。

葛大夫这辈子恐怕都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病患,分明只是虚弱之症,却无论如何都补不回来。药方换了一副接一副,全都收效甚微。

老者这段时间愁得夜不能寐,连白发都多出好几根。

宇文越没打扰他,悄无声息出了院子,沿着山道一路往前。

很快来到了溪水边。

一名少年正蹲在溪边洗衣服。

宇文越走到他身边,轻声唤道:“阿轩。”

“哎哟!”少年被他吓得几乎跳起来,正在浆洗的衣服也丢进了水里。他手忙脚乱去捞衣服,转头看了眼宇文越,没大没小地责备道:“你走路怎么没声啊!”

宇文越:“……”

宇文越道:“抱歉。”

阿轩眨了眨眼。

他放下衣物,凑到宇文越身边,上下打量他。

宇文越不耐烦地蹙眉:“干嘛?”

“你居然会道歉诶!”阿轩像是见到了什么奇事,诧异道,“你今天吃错药了?”

宇文越:“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是谢哥哥最近身体不好,所以你也心情不好,对吧?”阿轩叹了口气,拍了拍宇文越的肩膀,“我明白的,你别太难过。”

宇文越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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